搂着季绪的衣服走到他面前,认真开口道:“二公子,我现在不冷了,谢谢你的衣服,也谢谢你来找我。”
男人敞着腿坐着,头都没抬道:“披着。”
冉漾没应,他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,现在虽不是冬天,但丛林里过夜也不是开玩笑的,她把衣服往前送了送:“我真的不冷了。”
见季绪不说话,冉漾蹲下身子,打算把衣服塞他怀里,结果才靠近,男人就用食指抵住了她的肩膀。
火光映照他俊美的脸庞,再漾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的脸。
“你想干什么。"

缓的声音响在她耳侧。
冉漾对上他的目光,没反应过来。
“不准离我这么近。”他又说
冉漾回神,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好像确实有点出格,不由脸庞燥热低垂了眼睫,还没退一步,目光又定格在一处。
他穿的黑色衣服,伤口很不明显,再加上她一直离得远,所以到现在才看见他肩膀处湿了一片,是血。
衣料上也有不明显的划痕。
看来是刚刚那只山猫划的,她就说,山猫攻击性极强,动作又灵活。制服它至少得两个壮年大汉,季绪就算有功夫在身,也不太可能轻松解决。
“你又受伤了?”
季绪:“又?”
冉漾没有继续后退,脸上的红褪下来几分,她神色严肃,从袖子里翻出剩下的黄连根,不容置疑道:“我帮你上点药。”
季绪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语调逗笑了:“怎么,想趁机偷看我。
冉漾:“?”
因为实在没法理解,所以她很自然就当季绪这无厘头的话是在开玩笑。
“二公子,别开玩笑。”
虽然是个半吊子,但好歹也是在医馆待过的,治病救人这种事很严肃的,怎么能跟那种东西联系到一起。
季绪显然不配合:“离我远点。”
冉漾把衣服放在地上,强硬道:“你不用脱衣服,那一块扯开就行,我看看。”
“我动作很快,不骗你。”
季绪脸色黑了黑,“你是不是......”
再漾直直的望着他,两条秀眉轻拧着,很认真,目标坚定清晰,给人一种他不上药她就一直这么看着他的错觉。
又开始了,她背德之外的另一面。
浪荡和纯粹,这两种特质是怎么融合在一个人身上的。
还没再次开口,再漾就大胆道:“你刚刚也未经允许看我的伤了,你还摸我的腿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:“和脚。”
“不能因为你力气大就理所当然,二公子,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季绪:“......”
她在干什么,她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,她被人夺舍了?
不然为什么突然胆大了。
冉漾说完,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,她最后软了点:“所以别害羞了,二公子。”
害羞?她也太荒谬了。
因为实在太荒谬,季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冉漾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,欣慰的点了点头,然后就这么朝他凑近几分,继而不由分说按下季绪的手,将他里衣衣领缓缓挑开。
扑面而来的山茶香。

绪下意识往后仰了下脖颈,她却又追随而上,避无可避。
耳畔垂下的发丝轻轻扫弄他的脖颈。
火光摇曳,少女柔美的脸庞染上一层金色光辉。眼睫低垂,伶仃脊背在他面前轻轻弯曲,像朝霞下染着晨露的山茶花。
男人喉结动了动,垂下眼眸。
冉漾把他的衣襟拉到肩头,蹙眉看着他的伤,很明显的野兽抓痕,黑红的血液凝固,血肉模糊。
还好她注意到了,不然她们最早明日才能出去,伤口若是溃烂就坏了。
她察觉到季绪微微后仰的身形,下意识抬手按在他的肩膀:“不要动。”
为了防止季绪误会她,再漾神情一直很认真,只看伤口坚决不看旁的。
她手上速度很快,清理血污然后上药。
“二公子,虽然你很年轻,伤势会比一般人恢复得快,但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不说话就算了,她一说话,温热的吐息尽数落在他颈侧。
白皙的侧颈开始不着痕迹地变红,她落在他肩头的食指触感,也突然变得格外明显。
“而且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,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管,只是我没有找到别的药材,就先凑合用这个??”
“闭嘴。”
再漾声音戛然而止。
空气终于寂静了。
隔了好半天,冉漾才小心盯着他的脸庞,问:“二公子,你怎么了?”
季绪静静看着她。
夜慕已经完全降临,天河繁星闪烁,在暗夜里熠熠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