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麒麟卢俊义怒声喝道:“小乙,你两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李固这厮的真实身份,为何不和我说?偏偏到了今日,当着黄兄之面说了出来,到底是何居心?难道是让黄兄笑话卢某眼花耳聋、识人不明不成?”
“小人不敢。”浪子燕青觉得心中委屈,但嘴巴张了几张,却只是低头不语。
一旁的托塔天王晁盖看不过去了,不由出声道:“卢员外,燕青兄弟虽然是你府里的下人,但也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。”
“噢?怎么黄大官人也管起卢某的家事来了?”玉麒麟卢俊义心中不快,冷声道:“敢问黄大官人,卢某如何冤枉了这厮?难道黄大官人不知知情不报罪要连坐的大宋律令吗?”
“卢员外什么时候混上了一官半职?怎么这般打起了官腔?”托塔天王晁盖不轻不重地刺了玉麒麟卢俊义一句,又道:“黄某想问一问卢员外,在你的心目中,李固那厮和燕青兄弟的分量孰轻孰重?如果二个月前,燕青兄弟把所看到的事情告知与你,你真的会相信吗?你会不会认为是燕青兄弟为了争宠,从而在你面前诬陷李固那厮呢?”
托塔天王晁盖这一席话掷地有声,说的玉麒麟卢俊义哑口无言。他低头寻思了半晌,忽地长身而起,冲着浪子燕青深施一礼道:“小乙,是卢某错怪你了,望你莫要放在心上!”
“主人,折煞小乙了!”浪子燕青大惊失色,急声道:“主人何出此言?您对小乙恩比天高,别说错怪了,就算是错杀了小人这一条贱命,小人也是毫无怨言!”
“好一个玉麒麟卢员外,果然是知错就改,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子!好一个浪子燕青,更是知恩图报的真豪杰!”托塔天王晁盖大步走上前去,一手挽着玉麒麟卢俊义,一手拉住浪子燕青,左右连看了四五个来回,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,哈哈大笑道:“这正是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呀!”
“让黄兄见笑了!”玉麒麟卢俊义引着晁盖重新落座,浪子燕青立在一旁侍候。忽地,卢俊义对那个引晁盖进来的心腹主管言道:“卢青,我与黄兄要紧事商量,你去门外看着,任何人不得靠近客厅一步。”
“小人知道了。”卢青施了一礼,自去门外把风不提。
“黄兄,请喝茶。”玉麒麟卢俊义亲手给晁盖续了茶水,轻叹一声道:“卢某记得非常清楚,六年前的那个冬日清晨,天降大雪,我起了个大早儿,发现李固冻倒在我的府门前,是我起了恻隐之心,亲手将他背回了房内,救醒之后,他说自己是东京汴梁人氏,因来北京大名府投奔相识不着,又没了盘缠,所以冻饿而倒。我见其人口齿伶俐,又曾经念过几年书,就让他管顾家间事务,短短几年之内,就抬举他做到了都管的位置上,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,倒也能当得我卢府的大半个家。谁曾想,‘画龙画虎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’,这厮竟然恩将仇报,投靠了翠云楼?着实让卢某心寒呀!”
托塔天王晁盖微微一笑道:“卢员外,你还是把李固这厮想得太好了一些!以黄某看来,李固所谓的投奔相识不着纯粹是托词,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来您的身边卧底,从而谋夺你的万贯家产!否则,他为何偏偏冻倒在您卢员外的门前?要知您府上既不靠官道,巷子又挺深的。”
“卧底!谋财!”玉麒麟卢俊义不是笨人,仔细一想还正是这么回事。以李固的本事,纵然是失了盘缠,也不可能冻倒在冰天雪地里呀!卢俊义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,再想一想翠云楼开业时,梁中书的异常表现,不由皱紧了眉头道:“李固这厮,难道是梁中书的人?这个梁中书,胃口越来越大了,每年拿了我诸多好处还不知足?竟然想将我整个卢府占为己有不成?”
托塔天王晁盖知道这是卢俊义误会了梁中书。梁中书也许会有侵占卢俊义家业的想法,但是他毕竟是一方父母官,玉麒麟卢俊义又是声望颇高之人,他怎么可能敢轻易动手?但是,晁盖并不打算将李固乃是燕子楼燕七的真实身份说给卢俊义听,因为他知道卢俊义尽管英雄了得,但是未必会有与燕子楼抗衡的勇气和决心?毕竟燕子楼做事一向不择手段,与一般官府行径绝不相同,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!
想到这里,托塔天王晁盖便对玉麒麟卢俊义打起了气:“卢员外,您就是将李固赶出卢府,梁中书又能怎么样?他虽然位高权重,又是蔡京的女婿,但是这件事是他输理在先,丝毫声张不得的。”
“赶李固倒也容易得很。”浪子燕青在一旁道:“只是主人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事情不是那么简单。”玉麒麟卢俊义再一次皱紧了眉头:“怕只怕梁中书以后公报私仇,暗地里下绊子,那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呀!”
“卢员外,须知家贼难防呀!”托塔天王晁盖见卢俊义已经意动,急忙趁热打铁道:“打开天窗说亮话,黄某此次冒昧前来,就是想请卢员外将李固赶出卢府!”
玉麒麟卢俊义大为诧异道:“黄兄,这是为何?须知与你们快活林为敌的乃是翠云楼,卢某纵然真的将李固赶出府,也改变不了他快活林大掌柜的身份!此举又能帮到黄兄什么呢?”
“主人,您只要将李固赶出府去,就已经帮了黄大官人很多了。”浪子燕青轻声道:“最起码,李固不能用卢府的力量来对付快活 -->>
第三十章 不取昧心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