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漾望向周书禾,自季绪过来,她就一直没出声。当然可能也想说过话,但是季绪这一连串根本没给她插话的机会。
众目睽睽之下, 周书禾面红耳赤地开口:“我......”
季绪还在望着她。
她无地自容地掐紧掌心,脸色红的滴水,双唇颤动,轻声开口:“是,我已经跟冉冉道歉了。”
季绪问冉漾:“是吗?”
冉漾心想周书禾自进来起好像没正儿八经道歉过,只说了一句“你不会怪我吧”。
这个算是赔罪吗?
她迟疑了会,奔着差不多就行了的窝囊念头开口道:“应该是吧。
季绪道:“她是怎么说的?”
此时帐中加上季绪带进来的下属,以及随侍的丫鬟,再加上夕落,也有七八个人,他这样问已经有点僭越,但季绪跟季云澹不一样,他向来不是个太守礼法的人,此时竟也没人觉得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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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漾才张唇,周书禾就打断她:“既然季二少想听,那我就再说一遍也无妨,毕竟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。”
季绪挑了挑眉,示意她请。
周书禾咽了口口水,能察觉到季绪正看着她,她有些悲哀的想,这居然是这些年来,季绪的目光第一次在她身上停这么长时间。
“冉冉,对不起。我不应该执意去林子深处,连累了你我真的很愧疚,还好你安全回来了。
“冉冉,你能原谅我吗?"
冉漾还是那句话:“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她们之间压根用不上这两个字,不原谅的前提是记住,但她不会记住周书禾。
她只能说,倘若再来一次,她不会管这个闲事,只会早早的自己找棵树爬上去,毕竟她爬树也很厉害。
“郡主,那是什么?”
季绪指了指周书禾身后小太监手里捧的东西,周书禾闻言心虚道:“这是送冉冉的谢礼。”
小太监应声把木匣打开,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。
冉漾原本还有些疲惫,这会一下清醒了,这么多小元宝,跟假的似的,她只见过木头元宝能这么多摆在一起。
周书禾在季绪面前还有些羞愧,觉得自己送的东西上不得台面,毕竟她来之前也没真想感谢冉漾,只觉得走个过场罢了,所以直接让人准备的银子。
一般冉漾这样的人,必定节操高于一切,根本不会要这种俗物。
“我思来想去不知送什么,就让下人去准备了,没想到是这个,太草率了些,我回去就罚他们。”
冉漾眼都直了,这叫草率?
这几个元宝她就算雕木头的也得雕一上午,她就这么送出来了。
季绪把冉漾的神情尽收眼底,不由睨了再漾一眼,再漾心神一凛,意识到自己可能又不老实了,她垂下目光,控制自己不看了。
季绪幽幽道:“确实有点草率。”
周书禾立即道:“那我换??”
“但也凑合吧。"
季绪看向冉漾:“收下。
冉漾连忙点头,心中郁闷顿时消了一大半,腰也不疼了。
她清清嗓子,镇定道:“郡主,您有心了。”
周书禾却觉得再漾在讽刺她,不由看了眼季绪面无表情的脸,神色越发羞愧。
所幸季绪没再说说什么,他好像仅仅是来带人给冉漾道歉,没停一会就走了。
为免季绪误会,他才一抬脚,周书禾也跟着离开了,营帐顿时变得清净不少。
冉漾捧着一梨木匣子的银子坐在塌上,挨个掂量一番后,轻轻松了口气。
一共四百两。
她跟娘亲在京城的宅子有了,甚至还能拿出一部分开茶馆。
夕落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收呢。”
冉漾有些不好意思,挠挠脑袋道:“可是她给的太多了。惭愧惭愧,看在我因为她差点死掉的份上,佛祖会原谅我的吧。”
夕落又被她逗笑了。
冉漾脸颊红了红,随即又低头疑惑道:“不过二公子怎么过来了。”
夕落心情很好,道:“冉冉很意外吗。”
冉漾点头道:“其实我与他没那么熟。”
夕落眉眼弯弯,坐在冉漾旁边柔声道:“你还瞧不出来吗,你家二公子出去进来都没避人,是来给你撑腰来啦。”
冉漾:“啊?”
夕落道:“你是他小表妹你忘了吗,而且你又跟他兄长相熟,季云澹临走前定然交代他要好好照顾你,看在兄长的面子上,他也会待你好的。”
冉漾:“原来如此。”
这次意外后,再漾就再没进过林子。
她在行营无事可做,干脆就在附近几处地方捡草药,夕落身子虚,湿气重,这地方艾草多,她每天会砍一点回来给夕落泡脚。
夕落把这方法分享给了她的几个姐妹,于是一开始只是冉漾一个人去砍,渐渐的,她后面就跟了三四个小跟班。
皇族秋狩,这些小姐大多不能带丫鬟,但太监宫女又有限,且着重伺候宫里人,同一家族也男女有别,男人那边又按六部分的营帐,所以这些小姐大多都是独身一人。
她们闲暇时就跟再漾坐在一起,有时跟她一起捡草药,用小野花编手绳,有时围在一起听她讲京城外的故事。
偶尔她们也 -->>